身体好像落进了刺骨的水里,让他不断下沉。
他的意识在涣散,他好像要死了。
就这么死了么?不!
还有很重要的人在等着他,他不能死!
“阿淮?”
“醒醒。”
“呼——!”陈淮安猛地睁眼,看见一双关切的眼睛,他在那一瞬才感觉活了过来。
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那股冷意还未散尽,但他的后背已然湿透。
陶十七扶着他慢慢坐起来,七月的天,他的手却一片冰凉:“阿淮,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陶十七的声音在暗淡的天色里,带着一股沉稳和令他安心的力量,让陈淮安彻底清醒过来。
他伸出双手,抱上爱人的腰,把脑袋靠在他肩上,说话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不自觉的撒娇:“没有,做噩梦魇着了,让我抱抱,缓一缓就好了。”
陶十七一只手轻抚他的背,一只手穿过他的腰,搂着他给他力量,他能感觉到,这个噩梦应该真的很可怕,因为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很不安。
“别怕,我在。”
陈淮安靠在人怀里,感受着陶十七的温度和呼吸,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现在清醒着,梦里的画面便清晰起来,那个瘦弱的男人和他长的一般无二,应该是原主。
原来原主不是喝多了失足落进冰河冻死的,而是被人敲了闷棍,失去意识,活活冻死的。
他就说他当时穿过来时,后脑勺的伤不像跌落后的撞伤。
不过看原主最后的表情,这个害他的人他应该认识,而且是个他很在意的人,不然他不会有那么不甘的眼神。
会是谁呢?
陈淮安不知道,他把头埋在陶十七的肩窝里,感受着爱人令人安心的气息。
管他是谁,他都不怕。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原主那任人宰割的性格,他会保护好自己。
他还要和十七过一辈子,直到白发苍苍,谁也别想打扰他们!
进山
“羞羞羞!淮哥这么大的人, 居然还会害怕做噩梦!还要哥哥哄~羞!”
两人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稚嫩声音。
陈淮安刚平复下来的情绪陡然转变成尴尬。
他放开陶十七,就看见他身后陶初一挎着小包,正神气的笑话他。
陈淮安嘴角一勾, 揶揄出声:“那要是谁再半夜梦见大老虎咬她屁-股, 可别吓得抱着枕头非要和我们一起睡哦?”
“哼!淮哥坏!不理你们了!”陶初一被揭了老底,不好意思的朝着屋里跑去,留给两人一个背影。
陈淮安和陶十七相视一笑,陶十七看他扬着的嘴角低声问:“好些了?”
陈淮安回望他, 带着笑意点点头:“嗯。”多亏了你。
陶十七这才放下心, 想起自己这趟的目的,他从怀里掏出钱袋:“给,一共九百文。”
陈淮安接过来,掂了惦:“大家怎么说?”
陶十七慢慢给他道来:“陈贵大哥很爽快, 三罐烧椒酱按照二十五文一斤全要了,银钱给的也爽快。”
他扬了扬下巴,指了一下陈淮安手里的钱袋。
他想起大家的反馈, 笑起来接着说:“还有你做的那几罐免费尝鲜装,我按照订单上的名单, 一户户给他们送去, 这些掌柜都挺高兴,大家尝了后,都在问下一批什么时候做?他们也要,喏~”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陈淮安。
陈淮安打开一看,发现上面是新增的烧椒酱订单, 他看了又看,忍不住压低声音,虚咳两声:“咳咳~十七伙计, 你这事办的如此漂亮,本掌柜打算好好奖励你!”
陶十七挑眉,配合道:“那大掌柜要怎么犒劳我这个好伙计——唔!”
夕阳下,两个身影重叠,比天气更热的是两人唇间的温度。
有了这批订单,陈淮安的心里也稳当了些,秋收的准备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新的箩筐和竹匾已经编好放在仓库,大黄在精心喂养下已经明显壮硕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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