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触目惊心地红。
正殿内气压低的可怕,烛光晦暗不明,萧祁和皇后班清淑站在主座的台阶之上,底下的宫人黑压压跪了一片,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另一侧,长公主的尸体用白布盖了一半,一名身着白色长衫的年轻女子正跪在一侧,小心翼翼地查看情况。
与北萧其他女子不同的是,她的头发极短,只用细麻绳在脑后绑了一个拳头大小地小辫,鬓边的发用形状奇怪地夹子服帖的夹在耳后,直到唐拂衣见到她随手取下一只,简单摆弄了一下,那发夹就变成了一个小镊子,她终于明白了那夹子的奇怪之处。
只见那女子先是用镊子的尖头刮了一些长公主嘴边已经有些凝固地血迹仔细闻了闻,而后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瓷瓶,将镊子伸进去放在一边的地上。又观察了一下长公主的眼睛和手指,最后拿着那个瓶子转身走到萧祁的面前单膝跪下。
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唐拂衣才看清,她白色的长衫内,穿的是一件墨色短打,腰间的细带上挂了一圈大大小小木盒子,方才的瓷瓶大约就是从那其中一个盒子里摸出来的。
这样的装扮再配上利落的小辫,只让人觉得她虽未舞刀弄枪,却也是英姿飒爽。
“陛下,娘娘,时间有限,臣接下来说的话,只有七成把握。”她的声音较为低沉,听起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无妨,你说便是。”萧祁道。
“长公主所中之毒与安乐公主所中之毒应当是同一种,这种毒名为庄生晓梦,毒如其名,只需极少的量便能令人如醉酒一般飘飘欲仙,坠入美梦之中,因此服用此毒者一般都会面色呈紫红色且面带微笑,且只需要沾染一点便会上瘾。”
唐拂衣听着她一字一句有条不紊的说着,“上瘾”二字一出口,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猛的跳了一下,而后一下沉入了谷底。
“如果服用过量,则是会令人直接沉溺于美梦之中死去,从服毒到死亡的过程极快,死者一般面色红润带笑,正是长公主的症状。”那女子的声音里终于也多了些不忍,“安乐公主应当是因为服用量不大,因此并没有当场身亡。”
“此毒为何会出现在我北萧皇宫之中?”班清淑着急开口。
“此毒源于苗疆内疆,是从蛊虫中提炼出来的毒素最终制成紫白色地粉末,极其稀有,原本的用途是化解将死之人的痛苦。且苗疆内疆极其神秘,据传鲜少与外界有交流,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北萧,臣不得而知。”那女子声音沉稳。
“那是否有解药?”班清淑又问。
“据臣所知,此毒若只是少量服用,可以通过药物排出体外后再慢慢调养精神。服用过量,目前则是无解。”女子说着,思量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但或可有办法压制。”
一时间无人说话,萧祁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摁着眉心,看起来烦躁又痛苦,而班清淑站在一边看着他的脸色,也不敢再开口。她虽为皇后,但家族衰微,无所助力,又神思缓顿,不甚聪慧,许多事难以主持,只怕说的多了会惹得萧祁不快。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从寝殿门口的走廊里传出的医官们的争论和催促声,零零碎碎,像是无数的小虫在心上乱爬,令人躁动不堪。
忽然,正殿的大门被推开,“呼呼”的冷风卷着夜晚的冰雪吹进大殿,唐拂衣忍不住随众人一起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上了些年纪地女人拖着一袭青色的长裙踏入殿内,一步步往前走过来。
而白日里就出宫去的惊蛰,此时正跟在她的身后。
女人的长发挽了一个简单地发髻,乍一看还算完整,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其凌乱,珠钗上隐约有发丝悬垂,两鬓略有斑白地发未完全梳到耳后,但很显然那并非特地做的造型。
她步履沉稳,不急不缓,双目微红。只这几步,却如同一根定海神针,镇压下人心中所有细碎地躁动,就连殿外风雪声都不再敢如先前那般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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