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扭头离开时,海王最后一句话顺着水流传来。
“观澜啊,这世上最高明的驯服,是让他自己带上枷锁,并视之为冠冕。”
小小的宫殿无声无息。
小人鱼手中攥着夜明珠,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石壁上,固执地趴在孔洞处。
他尝试拂开四周的水流,一下又一下。冰冷拂过他的指间,却再没有那种带着温度的牵引力。
他说不出失望,只一眨不眨的盯着孔洞外的幽暗,直到一点极其微弱的银色光晕吝啬的从缝隙里渗透进来。
不属于深海的光,却是他唯一能填补空茫的东西。
……
直到,一条熟悉的小鱼干递了过来。
小人鱼眼睛一亮,立刻试图朝外面瞧。
紧接着对面送来了一张白色的纸。
小人鱼借着夜明珠淡淡的光芒看去,发现上面没有字,而是用一种黑乎乎的东西,画着看不懂的圈圈。
几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叠在一起,勉强能看出是一条小鱼。
而小鱼脑袋上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一只锤子正在砸石头。
画面下方是一个歪歪扭扭的贝壳,圆圈小鱼正缩在贝壳里。
等等?砸?!!
晏樢念头刚闪过脑海,孔洞外突然传来一阵狂暴的力量轰炸!
“红莲流火,炸!!”
“深海回响,空!!”
带着怒气的连续大招之后,碎石崩裂,水流激荡!
这拳头的孔洞终于变成了西瓜大小!刹那间,刺目的清辉驱散了夜明珠微弱的光芒,将暗无天日的牢笼粗暴撕裂。
光,毫无保留地照在两个人身上。
小人鱼下意识地抬头挡住这过于强烈的光芒,深蓝色的瞳孔急剧收缩、适应。
就在光影交错间,他看见了——
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光影交错间,他看到了——一束清澈到近乎圣洁的月光,自深海上方射下。
小人鱼下意识地抬起手背死死挡住眼睛。强光透过指缝,在他紧闭的眼睑内炸开一片灼热的红。
等一下是月光?!
这个认知闪电般劈入他混乱的意识!
他忽然放下手臂,深蓝色的瞳孔直勾勾朝花梨的方向望去。
花梨看着晏樢眼中的光,那一瞬间还以为他看见了她。
然而并没有。
在强光纳入晏樢瞳孔的瞬间,他的泪水几乎在刹那便涌出。
一颗、两颗、晶莹的珍珠顺着他尖尖的下巴无声滚动。
花梨的心因为这一个眼神,本能地感到心酸。
明明只是一束光而已,可一直被困于深海的小人鱼却将它当成了稀世的珍宝。
无法发出声音,却仿佛灵魂都在震颤。
鳌拜顿了顿,沉默片刻哼了一声,“没想到小鸟从前就是个爱哭鬼。”
花梨伸手将海沙拂开,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更加清晰。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小人鱼却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朝花梨所在的地方看过去。
空无一物。
晏樢的视线穿透那层幽蓝的水幕,看到的只有一片模糊的、深邃的虚空。
水流卷起旋涡正在洞口无声的打转
可即便是视线无法看到,声音无法传达——
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极其鲜明、无法言喻的“存在感”,电流般倏然贯穿了他小小的身体。
此刻——
汹涌的月光成了唯一的背景,连接着囚笼与外界。
沉默冰冷的宫殿处,一方是在黑石壁中小小囚笼处探出头的人鱼,一方是红色裙裾如同盛放般的红衣少女。
两人近在咫尺,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祂在那。”
无需眼睛确认,清醒的认知便在晏樢脑海中浮现,如同海潮知道月亮的引力。
晏樢无声的张了张嘴,费力的想要开口,可只是吐出了一个气泡。
花梨等眼前的沙海彻底沉下,看见的就是这副场面。
洞口小小的,正好能够将小人鱼的脑袋探出来。
她莫名幻视了自己在少管所探监。
正有些伤感的鳌拜:“???”
花梨啧了一声,“早知道刚才应该再炸得大一点。”
“可不行!”鳌拜紧急叫停,“这是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最大的洞了。”
“再大了岂不是大家伙都引来了。”
花梨疑惑:“你之前不还说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幻梦么?那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鳌拜皱眉,“不合理的地方有点多啊,比如小鸟身为梦主却看不见你的这件事情不觉得有点说法在么?”
“你小子最近是越来越疑神疑鬼了。公司没裁员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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