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急,等到屈家姐妹过来再说。
不过姚栀栀又敷衍了半天,那姐妹俩好像还是争执不下,姚栀栀只得跟婆婆说了一声,起身往角落走去。
至于她身后的是非漩涡,那就等婆婆去拖着吧。
姚栀栀走近几步,仔细打量了一下屈珍,果然长得不错,要不然,杨家这样的人家,未必愿意要一个普通工人家的女儿。
也许曾几何时,这对夫妻也是恩爱过的,可惜,到底是齐大非偶。
他败给了她给娘家输送血液,她败给了他耳根子软,听长辈的挑唆。
于是小打小闹升级成拳打脚踢,最终把他们短暂爱情的结晶也给扼杀了。
也难怪屈珍不愿意离婚,这搁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姚栀栀一把摁住急赤白脸的屈瑶,平静地看向屈珍,她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想看到杨家的人锒铛入狱吗?”
这句话的声音压得极低,以至于姚栀栀几乎贴在了屈珍的耳朵边上,屈珍才听清楚了。
她愣在了那里,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听话地汹涌了出来。
想啊,当然想啊,可是这么多年了,她看不到杨家败落的迹象,只要婆婆的哥哥还活着,这里的机关领导就得给杨家三分薄面。
她这是以卵击石,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焊死在这个位置上,不让外头的女人带着孩子上位。
可是……
她擦了把眼泪,怔忪地看着姚栀栀,这个跟她没什么交情的女人,真的愿意帮她向杨家讨个公道吗?
她不确定。
不过既然她偷情的事已经败露了,局面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就豁出去试试吧。
于是她认真点头:“想。”
姚栀栀欣慰地笑笑:“那就听我的,先离婚。至于这个婚怎么离,协议书又该怎么写,听我的。”
离婚之喜2
这世上的很多事情, 当事人之所以钻牛角尖,不过是因为沉没成本过于巨大,如果另起炉灶, 大概率还不如死磕当下的收益高, 更不如死磕下去, 让对方也不快活来得解恨。
可是如果,他们的人生还有别的可能呢?
如果有生之年,他们可以看到正义的降临,可以等到加害者锒铛入狱呢?
那他们的态度自然就不一样了。
那屈珍听闻可以送婆家的人坐牢, 顿时一改被动防守的姿态, 转为了积极进攻。
她一把握住姚栀栀的手,丧气的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 就像是一扇被沙尘暴洗礼过的窗户, 只要有人用心擦拭,一定可以恢复曾经的明亮与清澈。
而她伸手握住姚栀栀的那一刻, 她便拿起了属于自己的抹布和水桶, 准备打扫自己灰尘遍布尘埃漫天的人生了。
她激动地咽了咽口水, 想说点什么,又怕惊动了杨家人, 便压低声音, 问道:“需要我提供证据吗?”
姚栀栀个头比她高,背对着院子里的众人时,正好可以帮忙遮挡视线, 也可以避免杨家人观察她的口型,于是她笑了笑,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那是肯定的。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屈珍挑眉,难道这个女人对她有所图谋?这倒是人之常情, 人家总不能白白为她辛苦一早,索要一点报酬也是应该的。
于是她在开口之前,脑子里已经飞速过了一遍自己能够拿出来的现钱金额。
可是没等她报出一个大概的数字,便听姚栀栀说道:“你必须跟赵云祥断了,彻彻底底地断了。而且今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毕竟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一条道走到黑,而姚栀栀帮人是讲原则的,如果屈珍不是有这么心酸的遭遇,而是一个单纯的不安分的出轨之人,她不会帮忙的。
毕竟这世上,确实有一部分人群,被进化的脚步遗忘了,他们始终无法摆脱身上的动物性,只会遵循本能,在外面偷吃。
这种人与猪狗无异,帮他们等于助纣为虐。
但是屈珍这样的,姚栀栀觉得还有救,就像当初她愿意帮助薛家那个被公公惦记的儿媳妇,窦珍儿,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这个社会,施加在女性身上的不公太多太多,如果是事出有因的错误,姚栀栀真的愿意网开一面。
倒是巧了,这次的也是一枚珍珠,一枚落入泥潭的,失去了曾经的光泽,爬满了泥淖和污秽的珍珠。
希望离婚之后,屈珍可以从头来过,就像窦珍儿一样,在新的位置上,洗去铅华,做一枚闪闪发亮的珍珠。
不过姚栀栀这样的要求,让屈珍有点无所适从,屈珍万万没想到,这个姚主编要的不是金钱,而是让她做个无愧于心的人。
崭新的人。
她的鼻子没来由的一酸,只得扭头趴在妹妹肩上,压抑着哭声,只把颤抖的肩膀对着姚栀栀。
姚栀栀没有再说什么,她把手默默地搭在屈珍肩上,用力握了握,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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