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倪青答道,“谁不想去快班啊。”
文雅默默看向隔壁——
“看什么看!”杨问夏龇牙,“我就想做条咸鱼有错吗?”
文雅扶额,继续和倪青讲话:“你选文选理?”
“嗯——”倪青假装思考了一下,“文科吧。”一中分科时间早,高一下就要确定选科,同时重新分班,按期末成绩分成六个快班和十二个慢班。
“嗯。”文雅点头,“那咱们说不定还能在一个班。”现在文科式微,六个快班里只凑的出两个文科班。
“喂喂,你们旁边还有人呢,别装听不见!”杨问夏从文雅的桌上拿走护手霜,愤愤道。
“倪青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她拧开盖子,泄愤似的挤出长长一条,“大学霸的人格魅力这么牛?每个晚自习都跑去和人家幽会还不够,还要和人家进同一个班呐。”
“嗯哼。”倪青不置可否。
倒是文雅疑惑了:“谁?”
“洛川啊,”杨问夏把护手霜丢回去,“就最近和她坐一起吃饭的那个美女,咱们在食堂见过啊。”
“哦,”文雅有点印象,“上次月考排年纪第六那个。”
杨问夏白她一眼:“和你这种满眼都是成绩的书呆子没得聊。”
倪青低头默念课文,顺嘴道:“那你还和她聊了十几年?”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习惯了而已。”
杨问夏和文雅是一对发小,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一起玩了。文雅成绩好,每次月考都能排进年纪前五十,是中考失利了才被分来的十四班。杨问夏则相反,中考超常发挥,擦边进的一中。俩人一个咋呼一个文静,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偏偏总粘在一块,时间久了,早分不清是谁离不开谁了。
倪青对此看破不说破,只在心里羡慕两人的感情。这种少年之间的情感,光是看着也觉得心情愉悦。
说起来,此时此刻,她的少年在做什么呢?
洛川在想倪青。
教室里很暗,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无数颗尘埃在一线的光明中翩然舞动,仿佛光也有了真实的躯壳。
讲台上,老师耳提面命地讲着做题技巧,飞扬的唾沫几要跨过投影仪的鸿沟,落到前排同学的脸上。而洛川的心,却被那束光牵引着,被风和云的协奏摆动着,飘向室外。
五楼的视野很好,从窗边向外望,能看见近处葱郁的竹林,远处艳丽的茶花。
从高处向下看,外界的一切都被压缩,早晨时跑到精疲力尽方才能在铃响前穿越的林荫道,在如今,只需要两秒便能尽揽入眼中。
但用脚丈量的土地总是比用眼睛来得宽广,因为人的记忆不仅有视觉,更有许多感官的集合。
学校的梅花很香,比那更香的是倪青转身时头发上的气息。
洛川无意识地抚摸掌心,仿佛上面仍然残留着倪青的温度。
手背的蝶形胎记微微发热,牵着手奔跑时,那是倪青的指尖抵达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她的声音,她的眼睛,她的笑容,她的……
“洛川,”数学老师敲敲黑板,“你来做下这道题。”
从课桌走向黑板的道路极其短暂,却也足够让洛川聆听到自己的心跳——仅仅是想起她,心也会跳得如此响亮。
自己这是怎么了?手握粉笔一笔一划写下算式的洛川心中疑惑。
“咳咳。”数学老师的声音再次拉回她的注意,洛川仔细一看,短短两行的式子竟写错了三处。
洛川脸上发烫,再不敢走神,飞快地改掉错误,认真算了起来。
题目不难,洛川很快解出了正确答案。从讲台下来后,她的脑子便再也没安静过。
洛川一直很排斥旁人的触碰,排队时有人靠自己近些,她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加上家庭并不美满,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什么朋友,从来独来独往。有时也会觉得孤独,可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也便习惯了忍受。
有时,洛川会想,或许魏智强就是发现了自己的特别,才决定对自己下手——长久走在冰面上的人,哪里能抗拒精心设计的篝火陷阱呢?
可倪青不一样。
从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再到这些天来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洛川没有一刻感觉到不适。不如这样说,自己与她之间似乎完全没有隔膜,能够欣然接受她的每一个动作。在不经意间便对她卸下了所有防备,嬉笑怒骂皆不避讳。
于洛川而言,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她甚至在想,也许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着某种磁场,而洛川与倪青,就是彼此相吸的一对。
可是,洛川的心里又升起了一阵恐慌,自己真的会如此幸运吗?
这样美好的友谊,这样美好的倪青,自己真的配得上吗?
洛川很想坚定地回答:是。
可她做不到。
她所拥有的善意太少,而那其中的大部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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