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褚玉烟的话,还清醒这的城北百姓和月湖楼的姑娘们似乎都更加确信了自己还活着。顿时,欢呼声夹杂着哭声响彻了整个城北的上空。
人们拥抱着彼此,号啕大哭,哭自己的劫后余生,也哭那些已经葬身在此的亲人与同伴。
说罢,她抬起一个倒地不起的男子:快点!现在是你们喜极而泣的时候?等到真正安全了,什么时候不能哭?
夕雾听到了她吸鼻子的声音,沉默着低下了头,没有拆穿她已经千疮百孔却自以为坚硬的盔甲。
人潮开始缓缓前进,人们经过俞轻风的身边,有人将目光投向她,但很少有人在意她。
金凤扇没有被鬼火吞噬,或许是因为真金不怕火炼,它依然那样光彩熠熠,连尘都没有蒙。俞轻风捡起来,把它抱在怀里。上面的凤凰图腾望着她,翅翼仿佛在刺骨的寒风里轻轻颤动。
崔清桃走过来:小姐。
俞轻风看向她,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可以掩盖自己失态的意思,尽量让自己显得神色如常:崔姑娘。
崔清桃不知道与她说些什么,只是道:我还是没有帮上忙尽管我的法力可能真的填不平这个法阵我向你,也向那位小姐道歉。
不。俞轻风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人希望百姓填进这个法阵。她更不想
那位小姐是谁?
银凤观萧氏的萧鸢。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俞轻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银凤观?崔清桃愣了一下,这个在城北曾经被传成神话的家族她听说过,行事低调但实力强悍,可不知道为什么,经成为众矢之的。
我知道。我听我的父母常常说起,他们为了肃清傀儡师和为祸人间的傀儡,也付出了许多。银凤观的先生与夫人是我儿时非常仰慕的人他们都
俞轻风似乎想到了什么,冲她笑了一下:如果她知道有人还会这么说,会很开心
她笑了,就在刚刚。分离的前一分钟,她笑了。她想。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可怖的鬼火火光,但依旧那样好看。就像二人第一次好好聊天,在济世阁那间温暖的小房间里,烛火的光倒影在她的眼睛里,让她那样温柔。她讲述着自己的父母,字里行间带着说不出的情愫。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像失神地坐在某座不知名的山上,那个没有名字的小屋的篱笆外那样久,久到俞轻风感觉膝盖已经麻木,陈年旧伤似乎就快要再次爆发出来。
你跪在这儿做什么?你不嫌冷吗?
听到有人冲自己说话,俞轻风抬起头来,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褚玉烟,很惊讶她竟然再一次折了回来。
她来来回回送了一趟人,又让人们在济世阁歇下,才到了这里,此时显得更加疲惫,一双眼睛里有了血丝。
我俞轻风一开口,嗓子就哑了,我追不上她明明明明她就离我那样近,我也抓不住她她将脸埋在掌心,肩膀因为抽泣而剧烈颤抖。
你那你已经抓不住了褚玉烟不知道该安慰她什么,你起来,你跪我我折寿。
她拉了俞轻风一把,却发现俞轻风连同手腕都烫得吓人:你怎么了?
我没事。之前有些风寒。俞轻风现在体内的灵力极其紊乱。没有了灵力的压制,所有的热量顿时全都散发出来,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一直刮着寒风,俞轻风恐怕已经被烧得神志不清。
你你殉情啊你傻死了。快走走走!褚玉烟也不知道哪里得出来这么一个结论,所幸俞轻风现在无心去纠结她说了什么。人突然站起来,所有的血液都好像涌向了头部,俞轻风一晕,直接向前倒去。
你!
整个幽暗的地方散发着一股幽香,有微弱的鬼火一闪一闪。
这里的暗香是什么东西娄诗泠再清楚不过了,这种东西和她当初在月湖楼内布置的一模一样,她没有办法,只能一口一口浅浅地呼吸。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有脚步声了,听到脚步声就能辨认出是什么人,娄诗泠磨了磨牙,可惜她被身体里异样的反应折腾地没有半分力气,根本没办法挣脱这些东西。
那个人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温柔地替她取下蒙在眼睛上的黑色布条,即使周围只有几盏不那么明亮的鬼火灯,这种光也足够娄诗泠适应很久了。
还好吗?程阁主用一只手挡住她的眼睛,等到她适应了光线,才放下手。
拜您所赐,程阁主。娄诗泠扯出一个冷笑,我现在这副样子,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啊?
你总是这样。程阁主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能让你低声下气地求我?不是要命的你会让我干?娄诗泠根本不买帐,语气里的讥讽半分都没少。
程阁主轻笑一声,抬手抚上娄诗泠的眉眼,那种凌厉而逼人的气场没有因为处境的狼狈而改变毫分。她轻笑了一声。
这么好看的人,我怎么忍心让你随随便便就去死呢?
看不出来啊,程阁主还有这种癖好,当真令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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