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凉亭中,
林舒蕴刚过去的时候,侄子霖儿已经哭红了眼睛,一双眼眸满是委屈地望着他爹。
“呜呜呜呜呜,你看王润青的爹爹就能帮他投进去,我爹就不行”,说罢,霖儿在看到林舒蕴过来了,哭着扑进她的怀中,嚎道:“姑姑,我爹不会投壶,我和璋儿一个都没有进。”
年纪小的孩子总是会被允许家长的参与,但一想林舒宴这样知名的闲散人士,竟然一个都没有投进去也罕见。
林舒蕴轻笑着揉着霖儿和璋儿的头:“没关系,再来一次,不可以埋怨你爹了。”
“可是爹爹也太笨了,要是娘在肯定不是倒数。”
林舒宴的斗志已然被儿子打压了一半,他回眸望着,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他当即仰起头说道:“去吧,你们哥俩再去排,这次肯定能中。”
小哥俩当即跑到了队伍的后方,林舒蕴牵着瑛瑛走到了前方观战,片刻间就再次轮到了他们。
没想到,林舒宴这次请的外援竟是陆誉。
林舒蕴不用看,便知晓了他们这次一定会赢。
当时在西北的时候,便是因为陆誉偶然发现他射箭可以百发百中后,便去镖局开始教镖师们骑射。
书坊的第一桶本金便是陆誉一箭一箭射出来的,就算他失去了记忆,但手艺还是在的。
此时,林舒蕴听着满堂喝彩,还有一些世家对陆誉吹捧的声音,在听到林舒宴说道:“好,接下来该轮到我们璋儿了。”
她的眼眸满是担忧地看着孩子。
璋儿从小生性敏感,他听着舅舅的话,眼眸瞬间闪着光望向了陆誉,嘴角已然扬到了耳根。
“陆伯伯,我也可以吗?”
听着孩子小心翼翼的话语,陆誉的一颗心已然被紧攥蹂躏着,他看着璋儿满是期待的眼神,他喉结滚了滚,沙哑说道:“可以,璋儿自然也可以。”
这五年,他从不敢想象璋儿若是活着会长成什么样子,他总是下意识看着年岁相当的孩子们,幻想着他的璋儿也该长这么高了。
此刻,孩子温热的小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紧握着璋儿的小手,他屏气凝神,一支矢箭瞬间投入壶的双耳孔中。
璋儿的眼眸瞬间睁得巨大。
他捂着嘴巴惊呼道:“伯伯,我们投进去了。”
林舒蕴却有些恍惚,她看着远处陆誉握着璋儿的手,孩子眼眸中的激动却是做不得假,男孩子独有的崇拜也是做不得假。
两人忽然同时望向了她,眼眸下的小痣生得位置都相像。
她的心中仿若千百种调味剂拌在一起,心中五味杂陈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的情感,撕扯着她的神经。
她牵着瑛瑛漠然转身离开了此处,幸好这宴席一上午便能结束。
在午后回府的路上,璋儿和瑛瑛玩得满头大汗,累得躺在车厢中的软榻上,眼神迷离就要入睡。
璋儿还是撑起精神,从怀中掏出一块小金锭子,笑眯眯说道:“娘,你看我投壶没有,这是长公主送给第一名的礼物。”
林舒蕴擦拭着孩子额头的汗水:“原来我儿子这么棒。”
“不是,是陆伯伯棒。”
“那也是我儿子最棒了。”
璋儿抿着嘴,笑着腼腆,他顿了顿小声问道:“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林舒蕴给他解开扣子,扇着扇子说道:“宝贝,不用和娘这么客气。在娘面前,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璋儿揉着衣角问道:“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从来没有给我讲过。”
林舒蕴怔了一下,想到今日投壶大部分都是孩子们的爹爹带着玩,璋儿自然会被环境影响,想多问一句。
她在心中编排了几遍后,认真说道:“璋儿的爹爹只是个普通人,靠着种田养活我们。”
“那爹爹怎么不在了,别人都有爹爹,璋儿就没有。”
林舒蕴揉着璋儿的头,温柔说道:“璋儿的爹爹因为见义勇为,救了一位落在湖里的姑娘,所以他才不在我们身边了。”
恰巧站在马车外的林舒宴听着呛了一口气,看着对面的陆誉。
心道,幸好他失忆了。
林舒宴面色尴尬又故作正常,遗憾道:“你看,我这妹夫就是命薄,英雄救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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