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知是否因为女孩软糯又生动的描述,让希尔谢夫人也联想到了那副画面,她脸上紧绷的皱纹都松弛下来,翘起唇角,俯身摸着小人偶的脑袋:
&esp;&esp;“我的儿子就是最优秀最能干的。”
&esp;&esp;“要帮他换件衣裳作为感谢吗?”希尔谢夫人刚说完,又意识到芙洛拉手臂上还打着石膏,“不过你现在好像不太方便。以后吧,会有机会的。布拉姆斯喜欢有人温柔地照顾它。”
&esp;&esp;说着,希尔谢夫人温柔地挽起芙洛拉的手臂:
&esp;&esp;“行了,知道你害羞,我先带小芙洛拉出去,你自己换衣服,给你准备的蛋糕记得吃完哦。别让小芙洛拉第一天来家里做客就发现你是个挑食的坏孩子。”
&esp;&esp;希尔谢夫人说话的对象全都是躺在床上的小人偶。
&esp;&esp;她将一件件熨烫笔挺的迷你西服套装摆在床沿上,向芙洛拉说明:“布拉姆斯是最爱干净的孩子,每天都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换上洁净的衣服,他总是跟我说,身上脏脏的话,求抱抱的时候会被嫌弃。”
&esp;&esp;“嗯,我的小可爱,妈妈怎么会嫌弃你?”希尔谢夫人怜爱地刮了刮小人偶的鼻尖,领着芙洛拉去洗漱。
&esp;&esp;希尔
&esp;&esp;谢豪宅二楼的洗漱间相当宽敞明亮,洗手台上摆放的一支支护肤用品中大多数都是她喜欢的果香型。
&esp;&esp;但奇怪的是,所有镜子都被镶在了柜门的背面,进门后无法第一眼察觉,只能通过手动打开。
&esp;&esp;装修设计在想什么呢?这也太不方便了。
&esp;&esp;芙洛拉心中嘀咕,又顺着玻璃镜的反光看了一眼小人偶的房间方向。
&esp;&esp;卧室大门紧闭,希尔谢夫人则笑着站在门口,嘴里不停念叨什么。
&esp;&esp;就好像真的在和卧室内害羞自闭的小儿子交流似的。
&esp;&esp;可怜天下父母心。
&esp;&esp;若是小人偶真的能承载人类的灵魂就好了,能带给这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多大安慰啊?
&esp;&esp;芙洛拉不自觉地就想起,当初自己在车轮下救下的孩子,她抚摸着打着石膏的左臂,越发庆幸自己的选择:
&esp;&esp;她没有做错!
&esp;&esp;虽然她失去了乐团首席钢琴师的席位,但她拯救了一条生命,拯救了一个家庭!
&esp;&esp;短短几分钟时间,芙洛拉想好了如何陪着希尔谢夫人演戏——或许这也是希尔谢先生平时在做的。
&esp;&esp;用巧妙的手法,让夫人的心灵得到慰藉,不至于沉沦于丧子之痛。
&esp;&esp;“我洗漱好了。”
&esp;&esp;芙洛拉看了眼仍然紧闭的房门,不想当面戳破希尔谢夫人的谎言,略微思索:“小朋友这么小会自己穿衣服吗?不如……我帮帮他?”
&esp;&esp;她的本意是为希尔谢夫人制造一个台阶,借由“小朋友穿衣不利索”人为帮助小人偶穿上西装。
&esp;&esp;却没想到,对方轻勾唇角,直接拧开门把:“那你可太小瞧布拉姆斯了。”
&esp;&esp;她推门而入,首先闯入视线的便是桌上已经空了的餐盘,而布拉姆斯小人偶……
&esp;&esp;这小家伙奇怪地歪倒在地上,身上西装被扯得十分凌乱。
&esp;&esp;看上去就像是已经穿好了,却因为什么缘故又要快速脱下来似的。
&esp;&esp;芙洛拉倒吸一口凉气。
&esp;&esp;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思绪都被眼前的一幕冲击的七零八落。
&esp;&esp;这怎么可能?
&esp;&esp;所谓的人偶是儿子的事情……难道不是希尔谢夫人无法接受丧子之痛,精神恍惚中产生的错觉吗?
&esp;&esp;那眼前的事情怎么解释?!在密闭房间中,人偶怎么会自己吃掉食物,又换好衣服?!
&esp;&esp;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esp;&esp;那自己昨晚到底抱着什么东西睡了一晚?!
&esp;&esp;芙洛拉看着希尔谢夫人怀中神色漠然的人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全身。
&esp;&esp;布拉姆斯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阴森空洞得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esp;&esp;也不知是不是芙洛拉的错觉,她总觉得小人偶的唇角正在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古怪诡异的弧度,嘲笑着她的惊恐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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