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恩,免去流放,仅贬官削爵,罚了杖刑。”
&esp;&esp;这样的处罚,尚在意料之中,只是削去伯爵之位,武官之首的官职不保,裴家荣耀不再,怕是一向以高门贵地自诩的老太太、罗夫人难以接受,宝绍的学业、淑娴的亲事,也会大受影响。
&esp;&esp;不过,只要人安然无恙,没有性命之忧,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esp;&esp;苏云瑶默然点了点头:“那何时能够出狱?”
&esp;&esp;“过段日子,待军粮一案查清楚了”
&esp;&esp;话未说完,裴秉安忽然拧眉别过脸去,以拳抵唇重重咳了几声。
&esp;&esp;蓦然看到他雪白中衣上隐隐渗出的新鲜血迹,苏云瑶惊愕地瞪大眼睛,脸上的血色几乎瞬间褪尽。
&esp;&esp;她原以为他受了杖刑,如他所说那般当真安然无事,没想到他那不过是安慰人的话。
&esp;&esp;沉默良久,她轻轻咬住唇,移开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esp;&esp;怪不得他不肯与家人、部下相见,原来是怕他们担心。
&esp;&esp;可他一个人关在监房中,身受重伤,怎么上药?
&esp;&esp;想到他方才一勺勺送到她嘴边的粥,苏云瑶纠结了几瞬,忍不住道:“你把衣裳脱下,我给你涂药吧。”
&esp;&esp;不知为何,身上的伤势竟然没有瞒过她的眼睛,裴秉安不由一愣,下意识拢紧了衣襟。
&esp;&esp;“不必了,我没事,时间快到了,你走吧。”他脊背挺直,沉声拒绝。
&esp;&esp;“我受淑娴所托来看你,你身体无恙,她才能真正放心,”苏云瑶正色道,“给你上药,是为了让你尽快好起来,请你配合一下。”
&esp;&esp;踌躇数息,裴秉安依她所言。
&esp;&esp;脱下中衣,冷白肤色的脊背上,全是纵横交错的青紫杖痕,苏云瑶只瞄了一眼,便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不忍心再看下去。
&esp;&esp;行杖刑的人,下手也太狠了。
&esp;&esp;“唔,不过是寻常刑罚,我没有大碍,过段日子就好了,”意识到身后的人似乎被吓呆了,裴秉安沉默一息,“算了,要不”
&esp;&esp;苏云瑶死死咬住唇,没有作声。
&esp;&esp;说起来,他的体魄是已算强悍,当初那位常家少爷因醉酒纵马,踩伤孩童,受了一百军棍,得养大半年才能下榻。
&esp;&esp;但看到他触目惊心的伤势,想起他前些日子左胸的旧伤还没痊愈,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esp;&esp;将治疗跌倒损伤的金疮药,小心地倒在他渗血的伤口上,她低声叮嘱道:“你每日记得上药,不要不当回事,监房不通风,不透光,若是不照料好伤口,以后会留下遗症的。”
&esp;&esp;区区小伤而已,算不得什么,但听到她有些发颤的是嗓音,裴秉安沉声应下:“多谢,我会的。”
&esp;&esp;上完药,没再多说什么,默默看了他几眼,苏云瑶秀眉紧蹙,心事重重地离开了监房。
&esp;&esp;第69章
&esp;&esp;离开狱所,辘辘而行的乌蓬马车中,听到苏云瑶说起大哥在狱中安好,裴淑娴紧绷了数日的心弦,总算轻松了几分。
&esp;&esp;“苏姐姐,那大哥有没有说过,他到底何时能够出狱?”
&esp;&esp;苏云瑶沉吟了片刻。
&esp;&esp;她只听他含糊提到了什么查清军粮案才会出狱,想必不会那么快。
&esp;&esp;“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你记得时常打发人送些吃食伤药进去,他在那里”
&esp;&esp;话未说完,正好行到一处石桥中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esp;&esp;车夫在外面道:“主子,对面来了一队车马,恐怕过不去。”
&esp;&esp;苏云瑶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esp;&esp;石桥路窄,勉强能容下两辆普通规格的马车并行通过。
&esp;&esp;而对面缓缓行来的马车奢华宽阔,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路面,狭路相逢,对方本是迟来,却根本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esp;&esp;乘坐这种马车的车主,身份非富即贵,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苏云瑶吩咐道:“退后,等他们过去了,我们再走。”
&esp;&esp;车夫依言下车,牵马退回到了桥头处等待。
&esp;&esp;奢华马车慢慢驶来,车中,常天鸣搂着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嘴里吃着小妾喂过来的红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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