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哪有那么容易？”敛雨客苦笑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般轻巧，想必各国王族也不会拒绝这种办法，只每五年死一个王族就能让天柱永续……那他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esp;&esp;商悯心里一动，感觉如果这种方法为真，各个诸侯还真有可能就这么干。
&esp;&esp;握有权力的始终只是那一小部分，献祭而已，挑选一个人填上去就行了。
&esp;&esp;“献祭是要满足条件的，这第一点，便是要国君受到天柱承认。”敛雨客视线定格在商悯身上，“各国的天柱之下，也是历代先贤的埋骨之地，你以为，里面埋葬的只有王族吗？天柱下沉睡的魂魄，早已经和天柱融为一体，你也可以认为他们就是天柱本身。”
&esp;&esp;商悯好奇道：“如何算是被承认了？”
&esp;&esp;“有过登基大典，祭过祖，拜过天，受封于人皇。”敛雨客道，“得位正，才能被称为国君。”
&esp;&esp;“此外是不是还有第二点？”商悯疑问。
&esp;&esp;“第二点，便是要气运强盛。”敛雨客道，“一位不受民众敬仰的暴君，家国气运不会汇聚在他的身上，这样的人是不能献祭的。”
&esp;&esp;“老谭公治国严明，算是一位难得的好君主，所以气运汇聚，能够献祭。”商悯了然，“哪怕换了谭桢继位即刻献祭，她也不能献祭成功。”
&esp;&esp;“是。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献祭，只能用一次。”敛雨客缓缓道，“只有在最危难的时候，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用献祭的法子。一根天柱伫立两千余年，不是每次危难都可以用献祭延续天柱的封印。以这种办法延续封印的机会，有，且仅有一次。”
&esp;&esp;“天柱以国运为存续的根基，它汲取龙脉之力，汇聚万民气运，若龙脉衰弱，民心不齐，它必然倾倒。五年之期一到，若谭国被灭，谭国境内的那根天柱封印就会有破碎之险。”
&esp;&esp;“我还以为立刻就会碎，只是有破碎之险……”商悯道，“因为天柱分散天下，分布于各国境内，由众诸侯王镇守，所以一柱动摇，并不会使封印彻底受损，必得所有天柱齐断，镇压妖族的封印才会彻底丧失作用？”
&esp;&esp;“正是。”敛雨客颔首，发出深长的叹息。
&esp;&esp;“怪不得……怪不得啊。”商悯若有所悟。
&esp;&esp;曾经在她心中产生的许多困惑，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esp;&esp;“拾玉是想起了什么吗？”敛雨客问。
&esp;&esp;商悯道：“姬氏乃是皇族，传承久远，想必也知道己身之责，更知晓天柱之秘。”
&esp;&esp;“不错，他们必然知晓。”敛雨客道。
&esp;&esp;“圣人们将天柱分作九根，散布于天下各地，并派不同的家族镇守，是因为他们知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倘若天柱只有一根，毁去便无转圜的余地，若将天柱分为九个，那么即便几根倾倒，也不会引来灭族之祸。”商悯道。
&esp;&esp;就像只在门上装一把锁和在门上装九把锁，哪怕那一把锁无比坚实，也不及九把锁齐上来得保险，因为开启九把锁是需要时间的。
&esp;&esp;要是王朝倾覆，那把锁就算再坚实又有什么用呢？腐朽的时候，该碎还是会碎。
&esp;&esp;“原来这天下格局，是如此形成的。”商悯了悟，“燕皇最强势的时候，也不敢强行吞并他国，竟然是由于有祖训在。诸侯国的存在固然会使各王侯滋生野心，使皇帝遭遇群虎噬龙，可是没有他们却不行，这是双刃剑。”
&esp;&esp;众多诸侯国高度自治，受大燕管辖，听皇帝命令，但是这样的管辖和听从都是有限的。
&esp;&esp;依天柱而划定的王朝格局，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至于在王朝衰亡之际一股脑全玩完，起码还有几个国能顶住。毕竟那么多诸侯国，总能出几个国力强盛国君贤明的。
&esp;&esp;大燕推翻了前代王朝统治，燕的开国皇帝便是前代王朝分封出去的诸侯后代，这些历史书里明明白白写着呢。
&esp;&esp;商悯早些时候就在想，当年伐梁之战，燕皇就有意收归梁国土地，结果先太子极力反对，最后不了了之，燕皇还捏着鼻子封了新梁王。
&esp;&esp;当时她猜先太子这么反对他爹集权是被制度给洗脑了，没想到他这么做是为了“祖训”。
&esp;&esp;当年燕皇欲集权，除了他自己的野心外，更有可能是谭闻秋在背后推动，也许早在那时，她就已经在尝试颠覆天柱封印了。
&esp;&esp;“我疑心，当代梁王姬桓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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