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时候你们都很不甘心,你以长枪在地上斩了一下。”
&esp;&esp;“立下了石碑,告诉随着你来这里的同袍,说下一次,一定要带着他们,打到更深的地方。”
&esp;&esp;陈天琦笑起来,轻声道:“是啊,可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才终于又来到了这里。”老迈名将晃了晃手中的葫芦,然后平静倾倒。
&esp;&esp;酒液里倒映着的,似乎不是这个苍老之人。
&esp;&esp;而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名将。
&esp;&esp;背后旌旗烈烈,背后还有他的兄弟和同袍。
&esp;&esp;也有他麾下愿意彼此交托性命的朋友。
&esp;&esp;可是酒液洒落,梦还是醒来,那些人,那些同生共死,那些一同冲阵的人们,早已经留在了过去。
&esp;&esp;烈酒洒落石碑,这碑早就被毁去了,只剩下了最后的底座,陈天琦将手中烈酒尽数倾倒,然后手掌轻轻抚摸冰冷的石碑断口,轻声道:
&esp;&esp;“诸位,来得迟了些。”
&esp;&esp;“勿怪。”
&esp;&esp;越千峰看着陈天琦,感觉到了一种萧瑟落寞之感。
&esp;&esp;越千峰道:“老头子,说个开心的,突厥的那个大汗王败了之后,我老越总算是能够更进一步。”
&esp;&esp;“如今,我也已是这天下前十名将的第十位了!”
&esp;&esp;越千峰豪迈得意。
&esp;&esp;“这下,可以说是唯独胜过我,才能算是天下前十了!”
&esp;&esp;“名正言顺!”
&esp;&esp;陈天琦起身,道:“错,是天下前十名将的第九个。”
&esp;&esp;越千峰怔住:“什么?”
&esp;&esp;“怎么就第九了,谁下去了。”
&esp;&esp;“宇文烈,还是贺若擒虎…………”
&esp;&esp;越千峰没有得到答案,他忽然眸子收缩,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大步走过去,道:“老头子,老头儿???”
&esp;&esp;越千峰怔住,看到石碑旁边,陈天琦安静站着,一只手握着酒壶,一只手握着战枪,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esp;&esp;“喊什么喊,还没死呢。”
&esp;&esp;越千峰大松了口气,道:“你吓我一跳你。”
&esp;&esp;陈天琦却忽而抖手,把这酒壶扔给他,颇有几分调侃玩笑的意味,狡黠笑道:
&esp;&esp;“现在,该死了。”
&esp;&esp;越千峰愣住:““哈?!”
&esp;&esp;他下意识握住了酒葫芦,看着眼前陈天琦往前走出一步。
&esp;&esp;就这一步,似乎跨越了百年的岁月,陈天琦最后的生机,在这草原平定之后,在这以烈酒酬谢故人之后,徐徐散开来了。
&esp;&esp;他的目光平和宁静。
&esp;&esp;陈天琦的最后,并无遗憾,就如同他愿意留存生机,成为陈国的兵器一样。
&esp;&esp;最后他却还是感谢那个,说来不肖的子孙。
&esp;&esp;最后的这一口生机,能够耗在对草原的战场上。
&esp;&esp;死在平定突厥的大战当中,而非是死在了中原的内耗之中。
&esp;&esp;倒也是……
&esp;&esp;死得其所。
&esp;&esp;“痛快,痛快……”
&esp;&esp;越千峰看着失去生机的陈天琦,脸上出现复杂之色。
&esp;&esp;陈天琦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
&esp;&esp;他最后的视线里面,看着前面的草原,看着前面似乎有一个个熟悉的面庞,他的时代,他的过去,他的兄弟和同袍,在旌旗烈烈之下看着他。
&esp;&esp;“有劳诸位……等待许久。”
&esp;&esp;“我。”
&esp;&esp;“回来了……”
&esp;&esp;有着铭刻的长枪重重地倒下去。
&esp;&esp;陈天琦,陈武帝之孙,陈国一百八十年前第一神将,曾经驰骋于乱世,支撑陈国,号称当代无双战将,也是苟延残喘,背弃承诺,忍辱偷生了一百余年的战将。
&esp;&esp;在草原大战之后,终于耗尽了生机。
&esp;&esp;死于破敌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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