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门,「那再见。」白轻瞥了一眼那车,语调稍稍快了点。
姜匀理在她额上一吻,笑笑,上车走了。
进屋后,徐英寿坐在客厅,白轻挂起外套,换上拖鞋,知道有点不妥但实际上又不知道如何应对。
「英寿哥,你来找我有事?」不如先问。
他起身,心底略有无奈,没想过有一日他要问这样的问题,一双最透彻的眼睛也染了些别的东西,「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一个朋友,嗯,网友。」算是吧。
她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水。
徐英寿走来,白轻放下玻璃杯后退,逼到书架前,她挡着不再退,身后角落顿成百慕达三角,他扯了扯唇角,弯身朝她身后,手指轻巧地拈起一片卡牌,最上层,最尖端的那一张。
白轻轻呼,抓住他的手,「不要」
纸牌金字塔微微摇晃,它经得起多强的风暴,不会垮塌入灭?
谁说三角是最稳固的结构?
她不喜欢秩序的崩坏,不想搭建的金字塔成为废墟,脸上有些可怜的神色,「不要弄坏」
「坏了,」他将头贴在她耳际,「我再陪你盖一个。」
鼻息喷在耳垂上,软肉一下就红了,烫了,他陪她建立新的秩序,更稳固的安全感。
她抬头望他,心脏一晃,好像内里也有什么曾以为坚固的东西垮了,「英寿哥你为什么来找我?因为想见我吗?」
若有疑问,便应当问出口,直到有明白的答案。
有一年晴因跨年来找她,但又不肯待在无聊的东岸,「我们去看永夜吧!」她说,所以她们飞去冰岛,也是那个冬季,她在网上认识了蓝is。
北国的海很平静,那么荒芜,又那么冷静。
真正的一点浪也没有,完整而辽阔,她没见过那样的海,她可以入迷地盯着窗外黑色的海就这么看一整天。那样安宁,像冰岛人一样,从不随便搭讪,也少有salltalk,当时白轻想,也许毕业后她该搬来冰岛生活,做一些提炼鳕鱼油维他命之类的工作也可以。
但永夜的寒冬实在寂寥,旅程结束前,她已经开始渴望阳光。
原来没有太阳,一切便没了秩序,褪黑激素进退失据,醒着也像睡着,什么都像死了。
「就算是吸血鬼也无法在这里长久居住下去吧?」晴因也快发疯。
「对,我想见你。」徐英寿这么说,她既听不懂话中有话,又何必拐弯抹角。
他说,放下卡牌,解开领针,解开领带,解开衬衫,脱掉马甲,露出胸口那轮烈日,火焰熊燃的烈日,她曾在漫长寒冬渴望的阳光。
她的高领毛衣被脱开,细腻羊毛摩擦静电,与她的头发藕断丝连,发丝扬起微微凌乱,像赖床很久醒来仍迷茫的人。
他弯身捧起她晕红的脸吻下,「小轻,」他说,「做我的人。」
双手一托,她被抱上书架,哗拉一下,衣物松解,裸身撞向卡牌,坚固的全都摧枯拉朽,仅需构筑所需时间的千分之一秒,小世界里什么都夷为平地。
他的拥抱不容人拒绝,就像烈日也不问人能不能受,他既是规则,余者只能遵从,被捣成肉泥也无法有怨言。
她软烂躺倒,水泽横溢,但肉身之内正是紧要关头,正想方设法吞咽肆虐的凶兽,汛期来了,潮汁里无数小鱼跳跃。
欲念左冲右突,补网四面八方一抽一抽缩紧。
他懂,撞得又稳又深,压着她膝头,折开腿,她欲死的脸色,给这么弄再度酥活过来,她叫得忽而低沉忽而高张,手抓着他的小臂,抓不稳,被地震晃动松开。
射了,他便要她匍匐疗饥似地含在嘴里,那物复而又立,她这才懂了何谓报导里说的痴恋,痴这欲海无边,恋这耸身而就烧尽一切的狂暴。
一回又一回。
色情的黑潮,席卷向北,色身诱人,她完全屈从,知他不满足不罢休,屠戮一切方能于空旷大地重新建立秩序,这便是徐英寿。
永夜承受不了,永昼也催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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