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灯绳。
侧边有什么东西闪烁起来,慢慢投下一片昏黄的光。
文皓回过身,朝文复摆头示意:“安全屋,进来说吧。”
房门再次“吱吱呀呀”地合拢。
由上至下的三道门闩一一被插好扣死,文皓还觉得不够,额外拖来条铁链,拴在门把手和旁边堆满杂物的铁架子之间。
做完这一切,他才给两人各拉了条椅子:“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联网的零件——现在要除了你——但墙体里我也亲手做过信号屏蔽处理,说吧,具体发生了什么?”
在他忙碌的时候,文复一直在四处打量。
这个“安全屋”,他从没来过。
面积不算大,没有窗户,外面是大晴天,里面却黑黢黢的,照明全靠那盏灯泡,目测年纪可能比外头那辆摩托还老,时不时还不太稳定地闪烁两下。
剩下看不真切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杂物和武器,都维护得不错,没有明显积灰,呼吸间却始终盘旋着一股陈旧的气味。
是已经被淘汰的、来自时间的气味。
文复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有点怪。
明明做着黑市的义体生意,却拒绝接受任何改造。
即便人类基因经过多代人为筛选,寿命与青壮年时期被大大延长,最普通的人,都能靠肉身超越旧时代许多项世界纪录。
但像文皓这样,以纯粹自然的身体出生、长大,没植入过任何芯片和义体,在现代依然十分稀有。
只是……看现在的局面,父亲那份抗拒科技,沉迷古董的怪癖,竟然显得很有先见之明。
文复坐在椅子上,缓了口气,从小巷里的追逐开始,把这七天发生的事,全都仔细讲了出来。
文皓听得很认真,始终没有插话,半途,拉过来件一人高的枪管,无意识地仔细擦拭。
不,与其说枪管,更像是一座炮塔,数个黑洞洞的枪口围成一圈,底下还连着坚实的底座,深深楔进地面,和这房间里周围的一切一样,没有半点高科技的影子,沉淀着古朴的金属质感。
干布摩擦其上,发出细细的“沙沙”声。
等儿子讲完了,他点点头:“你哥哥的事,不用太担心。创源生科也怕把事情闹大,把柄一旦被捅出去,他们更倒霉。
“既然目标暂时只有你,就没必要杀小亦和凯斯两个不知情的人,再怎么说,你哥还是领星的员工,而且……”
文皓顿了顿,乱发下眉毛皱紧:“之后让他去谈谈就行,不会有事。”
似乎是提到了什么不愿提及的人,文皓含糊过那句话,又咳嗽一声,继续道:“你也是,不用担心自己。
“你做的选择都很对,不用通讯软体、放弃飞行器,都是对的,那些东西太容易被追踪了。
“现在,那边追踪不到你,你人也已经到了蓝区,除非创源生科能完全不顾领星的面子,派人过来大肆搜捕——”
文皓嗤笑一声,不屑地摇头:“还是那个道理,他们投鼠忌器,做不出这种事,所以这一路上才会只派一个人追你。
“接下来几天,小心跟着我,等把数据提交出去,你就彻底安全了。”
文复听着父亲分析,声音很沉稳,讲的话也很有道理,他很想去相信。
但那个银发女人灿烂而残忍的笑,仍牢牢盘踞在眼前,蔓生出丝丝寒意,像一场无法驱散的噩梦。
他不安地换了个坐姿,听到父亲轻轻叹出一口气,一直反复擦拭着的动作也停下来:“唉……就是可惜原队,他肯定提前考虑过和你分散的可能,才做了这么多后手布置,但他自己……”
在这次行动前,文复和原鬣不熟,只是偶尔在新闻里见过这个属于街头的名字。
但这七天下来,他始终按照原鬣留在飞行器里的大致地图逃亡,处处都是他的恩惠。
避开巡警的秘密落脚点、不需要暴露身份的食物和武器、愿意适时行方便的三教九流,直到最后售卖“桥梁”的走私贩,和在蓝区这边等待他的,最能对抗信号追踪,为一切收尾的父亲。
但提供这一切的原鬣,父子俩都清楚,以他雇佣兵的身份,领星不会为他撑腰,落到创源生科手里,多半……
“原队……”文复话刚说出口,后半句就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动弹不得。
门口,在那片闪烁着的昏黄灯光映照中,被锁死的门把手,开始慢慢转动。
铁链跟着绷紧,架子发出扭曲的“吱扭”声。
几条门闩都一齐被推动,逐渐变形。
“啪嗒!”
伴随一声脆响,半根断裂的门闩飞溅出来,擦着文复苍白的脸,摔进后面的黑暗。
文皓霍然起身,抬腿用力一蹬,刚被反复擦拭过的炮塔转了半圈,把手稳稳落入他手里。
“砰砰砰!!!”
房门“吱吱呀呀”的动静刚响起,就迅速湮灭在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中。
室内空间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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