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书桌前,盯着台面上的绿花边老式台灯,仿佛和这灯有仇,他别开头,看外面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只两秒,他转身从台灯底下,抽出一张质感上乘的银灰色烫金卡片。
他一味地看。
陈今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上头的电话,开免提,等待。
一、二……
“喂您好?”
三秒不到就接了。
陈今心脏短暂地颤了一下。
不是。
声音不对。
他冷静下来,“你好,我找陆——就是,这个电话是他的,陆应倬。”
“请问您是?”
对面男声音调标准,堪比播音专业级别,不卑不亢,也让人很有交谈的欲望。
“我……”
陈今捏了捏拳头,紧接着灵光一现,吐字和语气都很稳:“我姓陈,叫陈今,几个月之前我接过你的代驾单,我们见过,你是他的秘书对不对,姓何,带银色的窄框眼镜?”
哐!
电话那头忽然有一点响动。
陈今趴在书桌上,盯着通话时间。
他都还没问怎么了,对方语速提了一些:“对的,陈先生,这是陆总的工作号码,一般都是先接到我这边,是这样的,目前最快可以帮您安排到陆总的午休时间,大概半小时后,您方便过来吗?”
陈今:“……”
他问了吗?
“陈先生?”秘书显然比他贴心多了,“打过来的这个号码,是您的私人手机,是吗?”
陈今点头,“嗯。”
“好的。”秘书语调似有若无地在往上走,“我可以随时联系到您的,对吧?”
陈今也说对。
他一想到几个月之前。
印象中,陆应倬被一众穿着得体的精英拥簇,所有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才问:“我这里距离有点远,雨天估计还要堵车,四十分钟左右,可以吗?”
“可以的。”
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秘书正微笑,语气和煦:“您住在哪儿,需要我派车去接您吗?”
“谢谢不用。”
陈今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没再和人客套。
确定好一定能见到人,他挂掉电话,准备换衣服出门。
可刚一打开衣柜,他就愣住了。
不对。
不就是见个面谈个话吗?
他和那人不清不楚上了个床,搞出这么一桩大事,先不说人家是不是觉得他脑子有病,他还上赶着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
陈今扫一眼还算满当整齐的衣柜。
又把柜门关上。
出门之前,他低头拍两下自己干干净净的翻领黑色棉服,深蓝色牛仔裤,换了双袜子,背起门口的黑色尼龙布包,仔细把刚才的白色纸张和名片都塞进去夹层,拿了把伞出门。
陆氏集团距他家快二十公里。
陈今有急事,为了自己也为少搓磨他的爱车,他决定打车。
去外面路边拦了辆车。
陈今收了伞坐进去,和司机说了地址,便拽着胸前的包袋子看窗外。
师傅是首都本地人,问他:“穿那么精神,是去面试啊?”
“呃……嗯。”
陈今心里藏着事,随便应付了一句。
师傅自来熟,眼睛也尖。
“你都能到这公司面试,这地儿好啊,名牌大学毕业的吧,哪儿的人啊?”
“江市人。”陈今随便哈拉两句:“普通三本毕业,不是来面试的,呃……我去kd商业楼兼职,我们那儿两步一个红绿灯,可堵,到这公司下走路还快。”
司机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显然不信,抬起手晃了晃笑,“小年轻嘴皮子一套一套。”
“真是的。”
陈今也不是非要别人相信。
说完也就笑了。
搬来首都本就是个狭促的决定。
果不其然。
毕业之后工作更难找。
陈今只非常感恩父母。
他想,要不是傍着爸妈给的这张脸,副业多,挣得多,他估计现在还得和人家合住破烂隔间。
他比绝大多数的人都幸运。
几年而已,努点力,就没有再为艰难的生计发过愁。
只是……他自己把自己的生活节奏打破了,要不是那晚他的默许,不会犯错,他也不用来找陆应倬。
说到底。
陈今不愿意再打扰他。
“那挣钱的门道还是多的。”
司机抬起手,在自己的车载屏前指指点点,说的火热。
毫不夸张地说,陈今到目的地下车的时候差点听吐了——也有可能是他本来就要吐。
“左边下车,给我点个好评啊小伙子。”
陈今微笑点头。
下一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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