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影想起世子府的日子。
每当君御辰这么问时，他总答：“不要什么赏赐，世子开心就好。”
此刻夜风拂过树梢。
他轻声道：“不要什么赏赐，陛下开心就好。”
“陛下！陛下！快下来吧！”
“陛下！”
君麟只望着沐影：“小舅舅说你很听话。”
“听主子的话。”
“那以后朕是你的主子，你什么都听朕的。”
“是。”
“朕嫌他们吵，让他们闭嘴。”
“是。”
沐影轻盈落地，衣袂翻飞间带落几片梧桐叶。
张公公还未来得及呵斥，就见寒光一闪——
“砰！”
老太监瞪圆着眼睛，缓缓软倒在地。
其余宫人还未来得及惊呼，沐影已如鬼魅般掠过，手刀精准地劈在每人后颈。
转眼间，跟着君麟的宫女太监都晕倒在地。
君麟坐在树梢晃着腿，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他托腮望着这出好戏，忽然轻笑出声：“朕不是让你打晕他们，而是让你杀了他们。”
“是。”沐影拔出匕首，立刻朝着张公公的脖颈抹去。
“等等。”君麟纵身跃下，沐影瞬间腾空接驾。
他将君麟稳稳地放在地上。
“你连朕的贴身太监都敢杀，明日这事传到母后耳朵里，定要好好教训你。”
“陛下开心就好。”
君麟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沐影。
真是个……有趣的木头人。
等回到大殿中，君麟批改奏折，沐影站在门外。
“沐影。”
“属下在。”
君麟让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
“你和我小舅舅在一起的时候，小舅舅他都玩什么啊？总觉得他每天很开心的样子。”
君麟半撑着下巴盯着沐影。
沐影想了一下。
世子最近的开心都是和苏迟有关。
但是苏迟的名字能直接提吗？
他有些犹豫，在不撒谎的前提下，沐影道：“和一个男人玩得很开心。”
“噢。”君麟点了点头，“玩什么这么开心？”
沐影道：“床上打架。”
“床上打架？”君麟疑惑，“这有什么好玩的。”
“不知道，世子爱玩。”
“无趣。”君麟不喜欢，“你识字吗？”
“识。”
“过来。”沐影走了上去。
君麟将自己的字帖给了他：“去照着朕的字去练。”
“是。”
君麟让他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练，沐影看着毛笔，他是识字，但不太会写字。
字很丑的。
-
后面还会写大哥他们的。
先把沐影的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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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影练字
沐影硬着头皮跪坐在小案前，执笔的手却略显僵硬。
墨汁在宣纸上晕开，第一笔就歪歪扭扭。
他抿了抿唇，又试了一次，结果比方才更糟。
君麟放下朱笔，见沐影窘迫的模样。
君麟：“怎么，朕的字很难学？”
沐影垂眸：“属下，不善笔墨。”
这可比握刀握剑要难多了。
君麟起身踱步过来。
他俯身看向那张惨不忍睹的宣纸，伸手握住沐影执笔的手。
“手腕要稳。”君麟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笔锋在纸上划过，一个漂亮的“君”字跃然纸上。
“继续练。”君麟松开手，“练不好不准休息。”
“是。”
沐影开始练字，他觉得君麟年纪小，但他的心思要比世子难猜一点。
等君麟批完最后一本奏折，对张公公道：“把这些送去母后那儿。”
张公公躬身应是，捧着奏折退了出去。
君麟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目光扫向角落的小案，沐影仍端坐在那儿，脊背笔直，执笔的姿势倒是标准了不少。
只是宣纸上的字依旧歪歪扭扭，比刚刚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他站在沐影身后瞧了一会儿，点评道：“你也不是那么聪明。”
沐影的笔尖一顿。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属下愚钝。”
“手腕太僵。”君麟指尖点了点他的腕骨，“写字不是杀人，用不着那么大力气。”
沐影怔了怔，下意识放松了手指。
“你接着练吧。”君麟回去休息了。
沐影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他独自坐在案前开始练字。
翌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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