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境学习其他御术都很快,江寄雪只需要演示一次,稍加点拨,他很快就能熟练掌握,但对于通灵术,他却屡试不成,这或许和他唯物主义世界观太过牢固有关,再加上最近玉潭山庄发生的事,导致他更加无心练习。
君临境抛了抛手里的收禁罐,转身趴在围栏上,百无聊赖地低头看着池塘里的锦鲤。
入秋后,绿野阁池塘里的荷叶枯萎了不少,但因为池水变凉的缘故,所以变得格外清澈,低头一望,便能看到池中五颜六色的鲤鱼慢悠悠的游荡。
“通灵术练得怎么样了?有从宅妖嘴里问出些什么吗?”
江寄雪提着衣摆跨过门槛,来到后廊,慢悠悠走到君临境对面的廊柱边倚柱而立,静静地看着君临境。
君临境疲惫地摇摇头,“师尊,这通灵术太难了,申令怎么会是最简单的御术呢?我看是最难的才对。”
江寄雪道,“是你练不好,而且心不静,如果不能摒弃六感,就永远察觉不到无相境。”
君临境目光随着清澈池水中的一尾鲤鱼游来游去,他缓缓道,“我最近的确没办法静下心来,因为我想不通一件事。”
江寄雪一双紫眸静若深潭,凝望着君临境。
君临境把目光从池水中收回,直视江寄雪,“师尊你早就知道是绿漪设计的一切,但你依然决定包庇她,对吧?”
后廊上静默良久,江寄雪才冷笑着道,“那又如何?”
君临境相当直白地问道,“为什么?”
江寄雪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扬着下巴慢悠悠地道,“我不需要告诉你理由。”
君临境道,“因为你想让她去接近宋轻舟。”
江寄雪和宋轻舟是多年好友,虽然君临境并不明白江寄雪为什么要安插绿漪去宋轻舟身边,但显然正是因此,江寄雪才选择无视绿漪的杀人罪行。
“或者,千屿本来是不需要死的,正是因为绿漪被安排去接近宋轻舟,所以原本被宋轻舟选中的千屿才会被毒杀”
君临境几乎不敢继续往下想,“是你授意绿漪杀了千屿?”
江寄雪以一种冷漠的语气道,“千屿毒杀了张砚,她原本就是要死的。”
君临境固执地问,“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什么避而不答?”
江寄雪皱眉看着他。
君临境道,“那绿漪呢?她是千足虫妖,她杀的人比千屿杀的更多,而且用了那么多阴损的招数……为什么她不用死?因为她对你有用,是吗?”
江寄雪的神色已经冷到极致,“是,因为绿漪有用,所以她可以活下来,有价值的人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君临境道,“地位高的强者,可以随意决定弱者的命运,即使是生死?难道践踏别人的生命,已经是你习以为常的事了吗?这对像千屿这样的人不公平。”
江寄雪下颌的线条绷得很紧,他紧咬着牙关面无表情,但君临境却在问出这句话后,察觉到江寄雪那副总是冰冷威仪,不容侵犯的表象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骤然破裂了。
那双紫瞳越发幽幽地深不见底,他细白的脖颈上漂亮的喉结动了动,开口语气有些生涩,“当初……他们任意斩杀谢家满门的时候为什么没人提公平?他们为了追杀我大肆屠戮半妖的时候为什么没人提公平!命运从来没有公平地对待过我,又凭什么要求我对别人公平?”
君临境似乎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些太重了,他一直都知道江寄雪并非什么良善之人,只是他这招用得太过阴毒。
细想起来,在这次玉潭山庄的事件中,江寄雪应该是最早察觉到真相的人,他隐藏得那么好,却袖手旁观,冷漠地看着所有人走向最悲惨的结局,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自私自利到让人心里发寒,君临境才发觉,他也许从来没看懂过江寄雪。
江寄雪继续道,“这个世道原本就是这样,你接受或者不接受,它都是如此,你没能力改变它,就别来评判我。”
江寄雪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前厅走去,径直回了自己房间,只留下君临境独自坐在廊边,看着江寄雪离去的背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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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府,观棠殿。
谢运问,“还在纠结机缘呢?”
君临境席地而坐在槅窗前的地板上,他面前放着那只装有宅妖的收禁罐,“没有,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么家破人亡,要么妻离子散的,我纠结他干什么?”
谢运站在西侧殿那张黄花梨大卷案旁边,他面前是个陶土做的小火炉,生着火,火炉上面放着一个坩埚,坩埚里煮着些浅绿色的液体,谢运神色认真地用一根玻璃棒搅拌着里面的液体,“也不一定非得家破人亡啊,比如隔壁王二,养的狗死了,哎,人就靠这个一下子得悟了大道,还有那个很出名的,释迦牟尼,看到蚂蚁死了,就顿悟了生死轮回,所以机缘这个东西,说不准的,家破人亡的都是倒霉蛋。”
君临境,“你说谁是倒霉蛋!”
谢运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没说你,你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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