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谕想着,恍惚间才发现自己已经捋完了鱼肉中的刺,白瓷盘上只有几根大刺,一大块鱼肉都被他吃完了,一根小刺都没有。
他那双棕黑色漂亮的眸子闪过一秒的迷茫,舌尖的辛辣已经递到了神经。
抬眼时,恰好对上alpha带笑的一双惑人眼,围裙就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
再次垂下眼时,oga心中泛起了些奇怪的涟漪,但他面上不显,没说些什么,手倒是很实诚地夹了很多菜。
看来从a市找阿姨来的念头可以先放一放了。
在最后一口饭咽下的时候,他这样想,却又在放下碗筷的时候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alpha早就吃完了,此时见迟谕放下了碗筷,他就已经站起身,把oga面前的碗筷一起收了往厨房里走。
迟谕看着楼灼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已经默认着楼灼会在以后常常做饭,但是,他不会主动要求楼灼做饭,毕竟说出口的请求便像他欠了alpha些什么。
但如果他不说,楼灼真的会常常做饭吗?
一件事只能抵一天,不能重复,这是他说的。
alpha若是只为了留下,便没有任何理由去做第二顿饭,楼灼的更多时间应该耗费在寻找新的事情去做,而不会做一顿又一顿饭。
他真是被一顿好吃的饭冲昏了头。
楼灼怎么可能会屈尊降贵地用他那双弹指间几千万的手,天天在他这算不上高大上的厨房里做饭。
油烟味、调料味,哪种都不像是alpha愿意长时间共处的味道。
一顿饭结束,楼灼把桌上收完了去厨房收拾残局,沈沉木趴在吧台上看今天的民宿经营情况,看似认真,但敛了一半的眼睛昏昏沉沉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迟谕则没待在别墅里,而是拿着前两天没看完的一本英译小说走到了别墅外的小花园里,躺回雨棚下自己的柔软躺椅里。
昨天下了雨,早上的太阳把水都晒干了,今天是个大晴天,oga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衫不冷不热,躺着正舒服。
他昨天采风了,今天没什么工作的欲望,反正也不急在这一天,手上这本书很薄,按道理很快就能看完,实际上他也只差一个结局就能看完了。
但是文字晦涩,午后的风吹得很舒服,迟谕看着看着,清晰的思绪已经揉作一团,困意袭来,他把书往脸上一搭,准备小憩一会儿。
恍惚间,刚要睡着的时候头顶上的木质推拉窗户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迟谕动了动,书便顺着他的脖颈下滑,尾部顶在他的胸口,还挡着他的小半张脸,只露出挺立的鼻梁山根以及那双长睫微颤的眼睛。
楼灼刚把厨房收拾好,他早上出去买菜的时候买了一盆花,买了一盆还没开花的蝴蝶兰,老板说是比较好养活的花,他觉得挺适合自己。
alpha回来时候没来得及安置好就进厨房做饭了,此时才想起来要把花放到窗户外面。
但他没想到,这么几扇窗,他恰好就开了离迟谕最近的那一扇。
已经推开窗户刚要放下花的手一僵,但他没停下动作,依然把花摆在迟谕椅子扶手边的台子上。
迟谕没说什么,连余光都没给一个,oga把手上的书挡到脸上准备继续睡。
alpha没走,他知道。
因为那抹视线即使隔着书页存在感还是太强了,楼灼还在看他。
静了一会儿,他听见楼灼说:“在a市的时候太忙,回国了这一年我就下过两次厨,一次是刚回国的时候做给我爸妈吃,一次就是刚刚做给你吃。”
“厨艺是在f国的时候学的,f国的饭也很难吃,”楼灼没去提别人的名字,只说,“在今天之前,我的每一次下厨都是为了我自己,但今天,的确是为了你。”
alpha笑了笑,声音放得很轻:“来的时候我就想,你肯定吃不惯这里的菜。”
他又沉默了很久,撑着木质窗户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麻,在午后轻轻的风里,alpha轻柔的声音像被风荡着一般,轻轻剐蹭过迟谕的耳廓,徐徐发痒。
“之后我天天做饭给你吃,好不好?”楼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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