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脸皮的厚度倒真是世间罕见。”
十年来,这个岑澜有事没事就会往问水城来。
起初玉姜多有防备,甚至有几次大打出手。后来却发现,此人没什么威胁,反而缺了些脑筋,也便任他去了。
此时,岑澜发现了在墙后偷听的一个小姑娘。
他伸手,强大的魔息便直接扼住了小姑娘的脖颈,一边端详一边笑:“阿姜,这个也是当年喂养流光玉的魔物吧?你说,我若是吃了她,会不会也功力大涨?”
小姑娘惊恐交加,却因没了舌头而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向玉姜投去求救的目光。
玉姜几乎是在同一瞬救下了小姑娘,将她护在自己右臂之间,另一只手抬起,幽火袭出,直接睚眦必报地扼住了岑澜的脖颈。
她用力不小,岑澜被袭近的幽火死死地缠住,双脚短暂离地,一时难以呼吸,额头爆起青筋。
“我说过很多次了。”
玉姜忍无可忍,也并未手下留情,反而在他濒临窒息之时愈发扼紧,“不许在此造次,不许伤害他们。”
岑澜毫无挣扎余地,拼尽全力也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丝气息,笑说:“说笑的……”
玉姜道:“这不好笑。”
初回问水城,玉姜并不知这里藏着什么秘密。
直到她无意碰到那个盲眼的老妇,她才发现,原来林扶风在问水城中藏了很多如他一般,因被当初魔族捉去,被炼成魔物喂养流光玉而无家可归的人,以及一些无力为恶,但被驱逐而无处可去的小妖。
他们有些没了眼睛,有些缺了舌头,各有各的伤心过往。
其中一部分小妖能嗅到流光玉的味道,故而见了玉姜就害怕。
他们无处可去,也无人肯给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好不容易偷得一线生机,他们绝不肯再成为流光玉的养料。
即使对流光玉恐惧到极致,他们也因为相信林扶风,愿意试着接受玉姜。
这份信任,本就不容辜负。
岑澜告饶:“不……不敢了!我不敢了!”
玉姜倏然松手,岑澜整个被摔至地上,头晕眼花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整理出来一丝勉强的笑:“十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只是说笑的。我只杀得罪过我的仙师,对弱小之人,不屑动手。”
玉姜安抚着小姑娘,冷厉地望向他:“你拿什么说笑都由你去,偏他们不行。”
“抱歉,以后不会了。”
岑澜揉着被掐痛的脖颈,略有些狼狈地起身,低头拍着衣袍上的灰尘。
他道:“我此番来,是有件事要告知你,不知你是否有兴趣一听。”
玉姜没理他。
岑澜自顾自地说:“你与沈晏川,是有过节的吧?”
玉姜闻声回头。
岑澜得意一笑:“十年前他便来魔域找过我,想与我做生意,只可惜他拿不出什么筹码,我也就没应许。”
玉姜问:“他?去魔域找你?”
岑澜道:“对啊,你不会以为这位浮月山大弟子是多么冰清玉洁吧?殊不知,他手上沾的血,可比我多了去了。当年览翠江畔的惨事,便出自他手。具体如何,我还不能告诉你。”
岑澜素爱卖关子,他若是不愿说,任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玉姜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他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他是何等谨慎之人,这十年来你找了他那么久,却连个影子都发现不了。巧了,我的肥肥传来消息——明日,沈晏川会途径月牙镇。”
的确是报仇雪恨千载难逢的时机。
玉姜却保持谨慎:“你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出卖他的行踪?”
岑澜道:“我想帮你啊,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比那些仙师对你还要真心。”
玉姜没兴趣听他扯这些。
岑澜也便直说:“我就是纯粹讨厌他,讨厌一切看似光风霁月实则却烂透了的人。沈于麟是一个,沈晏川也算一个。”
出行前,出翁在她身上施了易容诀。
毕竟初次离开问水城,保不齐会遇见什么人,若是再惹出什么麻烦便得不偿失了。
所谓易容,并非更改容貌,而是在身上施了一层幻术,无论是谁见了她,皆看不到她真实的长相。
只以为她是另外一人。
这道幻术是出翁这个老树精钻研多年所得,早年专门用来行走人间,躲避仇家而用的。
没承想,也能帮上玉姜。
玉姜没来过月牙镇,人生地不熟,但凡沈晏川可能出现之地,玉姜皆布下了阵法。
研习十年,玉姜已不再如之前那样对阵法生疏至极,反而破解了当年沈晏川所设剑阵的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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