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乎你?沈晏川,我倒是没想到,你聪明一世,筹谋了那么多,竟在这种事上天真无比。”
沈晏川收了琴打算回房中,冷漠道:“我与她如何,与你无关。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她的心思。”
岑澜波澜不惊地笑了,叹道:“是啊,我是挺喜欢她的。她和云霜序都是敢爱敢恨的人,只可惜云霜序命不好,选错了人,搭上了一生。”
“我不认识什么云霜序。”
“她是云述的母亲,魔域的狐女。”岑澜起身,走过去,站在沈晏川身后,轻声道,“你爹爹就是受了她的蛊惑,才不疼爱你这个儿子的。七衍宗的灾祸,很难说与此无关。”
身处局中,很难不糊涂。
而岑澜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翻转了因果,添油加醋地说给沈晏川听。他笃定沈晏川不知云霜序死在七衍宗覆灭之前。
果不其然,听到这里的沈晏川明显颤了颤,转身,问:“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岑澜笑着,“你的少主之梦碎于他的母亲,如今你的心上人,也被他勾了去。沈晏川,我要是你,就不会心甘情愿地坐在这儿,等着玉姜来见你。她不会的。”
“不可能。”沈晏川道,“阿姜与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相依为命,纵使有心结,也是能解开的。她与我都修幽火,不必彼此嫌恶……”
“她昨夜可是待在云述房中了。”
“……”
沈晏川显然怔住。
岑澜用折扇不紧不慢地点着院中石案的一角,道:“清早我发现的时候,两人依依不舍地送别,当真是情深义重呢。”
沈晏川忽然折返回来,将琴放下,揪住岑澜的衣襟,怒道:“你胡说八道!阿姜喜欢我,整个浮月山的人都知道她喜欢我!只是云述对她纠缠不清,她怎会如你所说那般!”
“是与不是,你心里最清楚了。”
岑澜拨开了他的手,无比嫌弃地掸了掸灰。
岑澜道:“你这个人真是别扭。一边在乎她,一边故作清高不肯表露。又是妒忌她,又不肯她真的忘记你。我猜,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且处处不如你,需要你保护的小师妹。那样能让你觉得满足,能让你欣慰,仿佛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少主,而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不过,沈晏川,你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玉姜只是一时被那只狐狸给迷了心窍,只要你除掉云述,她总会想通这个世上谁才是待她最好的人。你一直怀念的那个玉姜,就还回得来。”
与岑澜对视片刻,沈晏川在这一刹那明白了岑澜来此地目的。
他蹙了蹙眉,问:“你想让云述死?”
岑澜反问:“你不想吗?”
沈晏川无话可说。
两人关于对云述的看法几乎出奇的一致。
愤恨,厌恶。
恨到无数次都在想,这人压根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他是那样的多余,那样的惹人厌烦。
“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用得着拐弯抹角地来找我吗?”
岑澜道:“你也说了,我能做的只是杀了他而已。但我不止想杀了他。”
“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他,身败名裂,受尽唾骂而死。这件事,只有沈仙师做得到了。”
“阿姜,不好了!”
比试将要开始,玉姜打算先看第一场,熟悉之后再代表华云宗上场,谁知刚落座,就见罗时微急匆匆地小跑过来,累得连气都没喘匀便先喊了玉姜的名字。
罗时微附耳道:“沈晏川跑了。”
玉姜问:“不是让杨宗主设了结界吗?”
罗时微道:“快别提他了,他不愿开罪沈晏川,阳奉阴违,故意设了一层薄弱的结界,这岂能困住一个阵修?也怪我,没及时去查看。”
玉姜捏紧了剑柄,道:“果然。”
自在月牙镇时云述当着杨宗主的面,承认了自己与玉姜有关系之后,杨宗主便多少不大信任云述了。
而沈晏川又是元初的大弟子,他自然不顾两人之间的恩怨,给沈晏川留了几分薄面。
玉姜问:“云述不知道吧?”
罗时微道:“浮月山弟子已经去回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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