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许映清才惊觉,自己从未了解过眼前这个动辄撒娇哭闹的小师妹。
不知何时起,叶棠已经可以站在她身前了。
正如曾经,她渴望站在玉姜的肩侧。
“好。”
“师姐,浮月山,不能落下任何一人。”
“浮月山……”
“不能落下任何一人。”
灼魄珠的颜色已经逐渐变为深紫色。
这意味着一切在濒近极限。
玉姜紧盯着沈晏川。
只要能抽出片刻空隙,将无落剑刺进他的胸膛,或许一切还有转变之机。
林扶风的身子开始变得虚弱。
他连喘息都变得微弱,道:“阿姜,你留我一人在此吧。以我魔息,足以熄沓樰團隊灭这个大阵。我是长期喂养流光玉的魔物,扛得住灼魄珠……”
“你是林扶风!”玉姜忽然扬声,“除此以外,再无其他!我答应过你娘,便不会食言。你死在这里,我怎么与问水城人交待,怎么与出翁交待!”
林扶风的双唇没了血色,笑得苍白:“你这人……总想着给谁一个交待。你对得起所有人,那……那你呢?”
林扶风的血泪滚落,烫到了他的脸颊。
他道:“你从来都义无反顾,如今,也想想你自己,好不好?好不容易换回了清白声誉,却死在这里,不可惜吗?”
“我在乎这个声誉吗!”
玉姜气极揪紧了林扶风的衣领,怒斥:“我在乎什么,你不知吗?少在这里说些丧气之言……谁都不能死。”
她的手开始发颤。
谁都不可以。
“好感人啊。”沈晏川的笑极淡,转瞬变为眸间的冷冽,“那就,一起去死吧。”
说罢,他双手捏诀念咒。
金光结印,灼魄珠彻底呈现黑紫色。
大阵之下,众人一同抵抗。
承受反噬最重的,是阵眼之中的玉姜与林扶风。
林扶风的血肉都承受着撕扯。
玉姜趁其不备,重重地推了他的后背,将他整个人推出了阵眼。
所有压力都落在了无落剑的剑端。
狂风席卷。
沈晏川嗤笑:“没有了流光玉,你拿什么与我作对?”
玉姜抬眼,目光极冷。
她轻轻擦去唇角血迹,毫不迟疑地说:“杀你,用不着流光玉。”
“我要用过去你我一同修炼的剑术,堂堂正正地赢你,让你知晓,无论你通过何种旁蹊曲径,何等奸恶邪术,都会是我玉姜的,手下败将。”
“为此,何妨一死!”
最简单的一招流风回雪,无数枯叶平地起,席卷冷风,直直袭向沈晏川。
沈晏川不备,后退数步。
杀招无数,他都有所防备,却不想她竟使出此招。
这是他们入门时,师父所授剑法第一式!
沈晏川剑法不精,更是早已忘了流风回雪的要领。不得已之下,他只得提前驱动大阵。而此举,正合玉姜心意。
阵眼落下,疾风便能加强流风回雪的威力,也就能将剑稳稳刺进沈晏川的胸膛。
沈晏川死,灼魄珠即灭。
或许,代价是她的性命。
不重要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
玉姜愿意。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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