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上怎么叫李荏?
老公、宝贝、主人……还是先生?
我问起他和李荏的恋爱经历,他总是滔滔不绝。他说他遇到李荏时精神状态十分差,是李荏一天到晚陪着他,即便不能见面,也挂着手机视频或语音与他说话。说起一次雪夜被扔到郊外公路上孤立无援,李荏原本还在机场候机即将出差,但知道他的情况之后便立刻将他接回家安慰,就是这次撇下工作毫不犹豫的地位排序让他决定和李荏在一起。
我笑着听,神色应该是温柔的。毕竟我对镜子练习过社交表情,不至于露出让人害怕的神色。
我心想讲故事怎么不讲全呢?是被谁扔到公路旁的?是不是他的阔佬?
他十分信任李荏,还对我展示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一个订制的银色圈环,戴在他细长的手指上,举在他脸侧。像嘴中叼着飞盘,脚上跳着盛装舞步,翘着毛茸茸尾巴与人炫耀的小狗。
他说他们明年就要去国外结婚,要在雪山前举办婚礼,买许多粉色花束。
我说是吗?那到时候一定要邀请我呀。
他说好的,秦先生。
一日,晚十一点多,电闪雷鸣,大雨瓢泼。突然有一片居住区域停电,物业立刻将稍安勿躁的消息发至停电住户手机上,说明只是雷暴原因导致,正在紧急抢修。吾其乐的房子在一瞬间暗下去。
没多久,我便接到他的电话。
他的声音发着抖,似乎正在经受什么难以想象的折磨。我却因为这性玩具一样颤抖着的声调控制不住地波奇,坐在阁楼读书椅上慢吞吞地摇晃。
他问我有没有空闲去他家中一趟,他很害怕。李荏在飞机上开着飞行模式无法通话,他不得已才来求助我。
我说当然有空闲了。
没有空闲也要有空闲呀,陶陶。
时间紧急,我没有管胯下站立的东西,伸手掐住它让其因为疼痛萎靡下去之后便披着雨衣出门,走向十来米之远的门扉。
他精心打理的小花园因为疾风骤雨不断飘摇,一道路面之隔的狼尾、蒲苇从也如黑绿色波浪一样晃动,湖水起涌。夏天的雨都是热的。
我敲响他的门,明明是他主动邀请我的,心里肯定也有一定预期,但开门之后第一眼看到我还是屏气,害怕一样往后退了半步。
雷光一闪而过,我看见他歪斜的衣领外露出来的洁白锁骨,以及一部分被我的影子遮盖住的湿润皮肤。
我装作没有看到他的反应,一边摘下雨衣帽子,一边笑着攥住他的胳膊往里带着走了两步:“怎么了?害怕打雷的天气吗?”
他的胳膊很细,但也好软。凉凉的,章鱼触手一样吸着我的手掌。这样的皮肉触感我只在女人身上摸到过。
他看到我的脸之后才放松下来,抽出手,俯身给我找拖鞋:“对,因为之前打雷下雨的时候有一点阴影。”
我垂眼冷然看着他弯下的纤细背部,雨珠从我的眼睫毛上落下来。
他穿着衣裤——停电之前我还看到他穿着裙子,现下却穿着衣裤,俯身时衣领一晃荡,里面还有规整的束胸。
看起来他也不是很害怕,慌忙之中还记得穿衣服、换衣服。
为什么不是惊慌错乱地赤裸着身子来迎接我?
难道我会嘲笑他吗?
我不会的,我只会将他抱进怀里,给他不亚于男友的抚慰与亲吻。
因为那次不值一提的雨夜陪伴,他第二天送给我一盆姬月季。
巴掌大的,粉白色花朵。小小的木色球形花盆中一株葱茏的,枝干、叶片、花朵都精致小巧得有些瑟瑟然的微小盆栽。
他遛狗时看见我在二楼阳台,所以急匆匆地跑进屋将盆栽带出来,献宝一样递给我说感激我的陪伴。那只秋田犬跟在他身后吐着舌头,好奇地盯着我。我将盆栽接过来,下意识要邀请他进门,他摆着手说不进去,还要继续遛乐乐。
我说好吧。
为什么给狗起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的叠词?
他红着脸说是李荏起的,他的小名不叫乐乐,叫陶陶。
其实昨天晚上我进门之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陪他聊了一会天。他可能怕我尴尬,于是引领着我参观他们精心布置的房子。他提着一盏昏黄色的小灯,像游戏里引领主角前进的npc——他为什么不穿着露肤度高的小裙子,手持精致的小魔杖来引领我?
我一进入他们的卧室,脑子里就不受自控地想起隔着两面玻璃看见过的情色场面,那张床看起来很柔软,吾其乐短暂地爬上去几秒,略显羞赧地将凌乱的被子拉平整,四肢陷进床铺中。如果他面孔朝下被按着的话,应该也是这样陷进去。
我在他拉被子的那几秒将窃听器放到床垫的缝隙中。
我带了很多窃听器,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空隙将其放在各个隐蔽处。
最后我问他雷雨夜发生过什么,以至于让他这样害怕?
他嗫嚅几秒,原本已经松懈下来的氛围又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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