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十年,他活的循规蹈矩是因为有人管束,有人督促。
直到身上的束缚被人撤去,获得了彻底的自由和放纵,立刻便被那些喜好玩乐的人同化。
在他又一次晃悠到松香院时,宋时萋也嫌他烦了。
后院那五六个女人竟都不够分散他注意力的。
“夫人在做什么?”看着宋时萋抱着一本账目看,他明知故问的凑上去。
时萋抬眼看他:“相公有何事?”
张焕谨对她的态度很不满,这个院子本就是他的,只不过从归家后一直没住过来罢了,现在到显得他像个客人。
“无事便不能来了?”
时萋淡淡扫了他一眼,开口道:“若相公无事,不如把上半年府里的账目核对一遍。”
说着起身翻出两个账本递到他面前。
张焕谨理也没理这些庶务,只敲了敲桌面淡声说道:“绍哥儿现下是我唯一的儿子,该把他记到你名下了。”
时萋端起手边茶盏,轻抿一口才道:“如今母亲刚故去,府里要肃静服丧守孝,此时开祠堂办这些太招人眼,不如等孝期过后再做定夺。”
张焕谨看了眼宋时萋:“夫人是不愿意?”
“相公竟如此看待我?我入府里兢兢业业数十载,无有一日不尽心侍奉公婆,不为府里声誉着想,相公若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府里府外无人不赞我一声恭谨贤淑,此事即便是让父亲定夺,我所言也无错处。相公这般瞧我可真是让人寒心。”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以小人之心度之。
张焕谨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惹得对方不快。
心里明知宋时萋是不愿意把孩子记在名下,但他又说不过。
他面色不虞,起身甩了下袖子:“既然夫人忙着,我就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
只是离开的脚步虽重却缓,就快挪到门外,也没听见宋时萋的动静。
这回他是真的有些生气。
母亲去世,他须得守孝三年。
这段时间就算弄死宋时萋也不可另娶,虽然宋时萋长相不得他心。
但看她办事妥帖,又贤淑本分。
让她站在正室位置上也不是不可。
想着他也该宿在正室夫人这里,给她些体面的。
他好声好气的过来和她商量儿子的事。
结果宋氏竟这般不知好歹。
想到这里,他抬脚往暖香阁走,一开始那些事就是容芬和母亲做的。
他只是假装不知,任由两人作为。
现在也该去看看容氏了。
不到一个时辰,暖香阁的二等丫鬟过来找青萍寻个花样。
青萍乐呵呵的带着人去屋里拿。
等送走了人,青萍凑到时萋身边禀报:“老爷去了容姨娘院里,还屏退了身边的人说话,喜娟说只听见二人说什么药的……”
时萋厌恶的把账本合上。
这几天张焕谨总在她眼前晃悠,已经惹了她的眼。
这府里又不能天天死人,本想让他再活几天。
现在得给他安排点事做了。
这个时代的朝廷对守孝有严格的规章制度。
守孝期间不可纵情享乐,不可婚嫁。官员需丁忧三年,孝子一年“无入室之礼”。
也就是说父母去世,子孙做官的需要向朝廷报丁忧,这三年就是在家服丧的。
一般皇帝重视的官员,即便报了丁忧,也就是走个过场,皇帝会下夺情令从而免除官员在家丁忧。
不过对于张侍郎来说,他只是死了夫人,不是死了爹娘。
守孝服丧这些不存在,只需要节哀一段时间意思意思。
但他给张焕谨走关系刚刚安排的闲职却没用了,钱花了、人情也走了。
这时候儿子丁忧,三年后这个闲职如何可说不准了。
原配夫人就是不死13
容芬听说夫人不同意把儿子记为嫡子颇为惊讶,她实在是想不通,当家主母连个嫡子都没有,现在有现成的,别人都是求着盼着的事,她们这个夫人却不愿。
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
怪不得这一个两个都想弄死她。
与张焕谨商量好对策,她不由得高兴张老夫人死的好。
她死了,再弄死宋时萋。
三年一过,张焕谨想娶继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往后这张府说不定还是她说了算。
即便没有妾室上位做主母的,但只要她能实际掌权,儿子再争气……
几日后张焕谨新结交的好友蒋玉平登门。
蒋玉平是翰林侍讲学士的嫡次子。
平日里都是跟在广平王幼子徐方谏身后。
以徐方谏为首的这群人,是京中有名的纨绔。
蒋玉平家世不显又文武不成,若不依附一些有权有势的,往后分了家还不知道要过什么日子去,巴结徐方谏的人很多,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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