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琰冷声道:“衔月,你平时随性妄为,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记住你是我大雍最为尊贵的安乐公主。”
“代表的是皇室的脸面,你的一言一行,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若你的德行有所失,朕自然不会罚你,但另外一人,便不会这么幸运。”
“你该知晓,朕要一个人的命,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裴衔月自然感觉到皇兄这次是真生气了。
可她不是很明白,只是擦个汗而已,又没有什么其他不妥的举动。
怎么皇兄这般恼火,就像是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觊觎抢夺了,他才恼羞成怒。
裴衔月撇撇嘴,“我就不信,皇兄你会舍得杀闻析,倘若你方才真因为我的失仪而动了杀心,闻析早便人头落地了。”
“皇兄你就是在吓唬我,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分明便是找借口,在与我抢闻析!”
要说不愧是亲兄妹,旁人会怕裴玄琰龙颜大怒,但裴衔月可不怕。
她从小就敢摸老虎的尾巴,否则也不会成为大雍建朝以来,第一位以军功获封的公主了。
裴玄琰觉得抢这个词,十分的刺耳,让他从心底压不住那股子怒火。
“裴衔月,他是朕的御前太监,注意你的措辞!”
裴衔月理直气壮:“那皇兄你可以将闻析赐给我呀,他成了我公主府的人,便自然是我的了,反正皇兄你身边最不缺伺候的太监,舍一个小太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得有一个合胃口的小太监,养在身边逗逗乐,这日子也不会无趣了。
裴玄琰压下了眉眼,如同黑云压城。
“裴衔月,再敢胡言乱语,朕便收回你对红杆军的指挥权!”
裴衔月满是震惊,“皇兄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要回京,我要告诉母后,皇兄欺负我!”
听到她嚷嚷着要回京,裴玄琰莫名火气消了大半。
甚至在那一瞬,他难得产生了一种后悔的情绪。
后悔先前不该答应,让裴衔月带着红杆军,来支援平县的改革。
“来人,即刻送公主回京。”
原本一直藏在暗处的殿前司,立时现身。
幸而在这时,许方信等人得知皇帝亲临,着急忙慌的赶来请安。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只是许方信等人一来,就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
方才隔着一段距离,似乎听见皇帝正在和公主吵架?
不过应当是他们听错了吧,安乐公主是新帝唯一的同胞妹妹,自来受新帝宠爱,平时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何况是吵架呢?
“皇兄我讨厌你!我不走,有本事你打死我!”
裴衔月一跺脚,许方信等人吓得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自戳双耳,毕竟皇室之间的矛盾,可不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随便听的!
幸而放完狠话后,裴衔月便跳走了。
裴玄琰无奈的掐了掐眉骨。
“新政推行的如何了?”
得了允许,许方信等人这才起身,将新帝请入了正厅,汇报这几日以来的进展情况。
闻析原本只是想简单的冲洗一下。
但他这一天,受苦受累又受惊的,实在是太累了。
泡澡是最容易通过热气,让精神不由自主松懈下来的。
以至于泡着泡着,不知不觉就趴在木桶边缘上睡着了。
直至外头传来了新帝寡淡的嗓音:“他人呢?”
“回陛下,闻小公公应是在隔壁沐浴。”
裴玄琰蹙了下冷眉,他都已经和朝臣讨论了半晌的功夫,闻析怎么还在沐浴?
他嗯了声,将人打发了,高靴转了个方向。
甚至也不敲门,径直一把将门给推了开。
裴玄琰先是听到了哐当一声,像是在仓促之间,撞到了什么。
紧随着,便看到一双雪白的双足,在屏风后一晃而过。
他的视线,如鹰隼一般,紧盯着那双足。
时间太过仓促,闻析甚至都来不及穿衣裳,只简单的拿了件单衣,迅速往身上一裹。
“奴才德容有失,可否请陛下在外等候片刻?”
裴玄琰嗯了声。
新帝如此好说话,闻析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松了口气。
刚想伸手去拿外衣,屏风自外被人一把扯开。
猝不及防和新帝那张冷峻的脸,几乎是近距离接触。
闻析呼吸一紧,吓得本能想将屏风拉回去,同时人往后倒退。
但裴玄琰的动作比他更快。
单手抵住屏风的同时,以另一只手,掐住了闻析后颈处的软肉。
闻析被对方指腹的冰冷刺激的瑟缩了下,“陛下……”
“躲什么,朕是洪水猛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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